“我在孔院教汉语”：“福”字写进电视演播间

汉字，不仅根植于每一个中国人的心里，也是联合国的工作语言之一。“联合国中文语言日”前夕，孔子学院学生叶莲娜邀请我去当地一家叫丿剜赜剜刂劁刂剌刂赜刳卣刂剡刳刂（俄语“新电视”）的电视台当嘉宾，有幸参加了一期关于“联合国中文语言日”的节目录制。

客厅变成了“福地”

我和叶莲娜碰面，商量了采访提纲。这对我这个曾经的“小编”来说，轻车熟路。除了涉及中国国情、文化，和孔子学院的几个问题以外，还有国画和书法的现场展示。国画我选了画竹子，因为只有3 分钟的时间。书法决定写“福”，因为除了有代表性，寓意美好，还写得快。原本约好了提前一天去电视台看场地，彩排。没想到叶莲娜临时告诉我说，时间有冲突，没办法去了。我们只好在我的住处临时排练了一下，算了算时间。我只是看了一下手表，她竟用了手机的秒表计时。更有意思的是，她是翻译，但因为主播不
在场，我让她代替主播读提问的内容，起初她无论如何都不读。她说：“我不是主播。主播不在这里。”我被逼得没办法，就拿了一个抱枕放旁边，拍了拍，对她说：“这就是主播，我拍她的时候，你就帮她读。”没想到这招竟然管用了。原以为编辑就是天底下最认真、最较真的主儿了。没想到哈萨克姑娘更胜一筹。
前一天晚上，我认真准备了一番。裁纸、研墨、备笔、砚台……文房四宝，一点不敢马虎。因为是直播，此行不仅代表孔子学院，更代表中国，我还热了热身，写了一些福。有篆书、隶书、楷书、行书和草书。客厅变成了“福地”，我一个人光着脚巡视着我的“疆域”。有种马上就要出征打仗的感觉，而且只能赢，不准输。因为“战事”会被直播。因为写得太多了，都是红色的洒金宣，扔了又可惜，就挑了一些放在给电视台的礼品袋中。战袍当然少不了，一件大红底色，有牡丹祥云图案的旗袍。
折腾到凌晨3 点睡下，第二天8 点的闹铃。戴隐形眼镜成了一个技术活儿，还好我的技艺高超。叶莲娜来接我，她一个劲儿夸我的战袍漂亮，给我提了精神，来了底气。

猝不及防的现场直播

因为叶莲娜告诉我，丿剜赜剜刂劁刂剌刂赜刳卣刂剡刳刂是卡拉干达当地一家小有名气的电视台，集广播、电视、网络直播于一体。在我的想象中，应该很有规模。到了地
方，登记完后，被带入了一间办公室。约有20 多个平方，很明显是接待间。一个很有礼貌的姑娘热情地接待了我们，看着像迎宾。办公室被一块大玻璃隔成了
两间，里面有几个姑娘戴着耳麦在做节目，看样子像是广播的演播间。主播们的穿着都很随意。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完全失误。以为是门迎的姑娘，竟然是电视台的经理。我以为是接待间的房间，就是整个的电视台！那间玻璃房子，不仅做广播，还做电视和直播，是个多功能演播间。同时进行！在上一个节目结束后，我们被带进去试音，放置画画写字用品。因为嘉宾席实在太小，我当机立断，把备好的宣纸又裁切了一半。
在我们第二次被带进去的时候，主播问了一个问题“‘China’是什么意思？”这是我们做的采访提纲中没写的。“China 不光是中国的意思，还有瓷器之意。”“请您介绍一下孔子学院和您的工作。”我一一作答。
当我正在疑惑，试音为什么这么多问题的时候。只见主播摘下了耳机，放起了音乐。叶莲娜对我说：“老师，您很棒！现在接听观众热线，我们等一会儿。”我才恍然，原来已经正式开始了。原来还担心自己会紧张，竟都没有来得急。三声擂鼓都没有打响，战事已经开始。还好，我都稳稳地接住了招儿。
观众通过电话和网络留言，两位主播选择有趣的问题来请我回答。大家对我喜欢吃什么当地食物很感兴趣。可以感觉到，当地人对哈萨克的美食非常自信。确实，哈萨克的菜在西餐的特点上融入了哈萨克族的特点，别具风味。传统游牧民族对乳制品情有独钟。几乎所有的菜品，包括甜品，味道都是浓郁的。
在互动环节，我问了“中国人最喜欢什么颜色？”“ 中国的国家主席是谁？”“ 中国的新四大发明是什么？”等。热线不断，出乎我的意料，这些场外的陌生听众和观众竟然能够回答出来绝大部分。
其实，在我们看似很简单的问题，对于外国人来说，不是那么容易的。换位思考一下，你知道哈萨克斯坦人喜欢什么颜色吗？你知道哈萨克斯坦的总统是谁吗？不问度娘，能立即回答的可能为数不多吧。
坦白说，我也是在出发之前，才恶补了一下我们友好邻邦的国情知识，才知道他们最喜欢蓝色和白色。蓝色是哈萨克斯坦的国色，白色则代表纯洁。还有，他们不喜欢数字6，因为代表恶魔。非常不幸，我是到这里选完了手机号才知道的，还觉得自己捡了便宜。当时还在寻思，为什么这么好的号码没有人选呢？

中哈两国彼此了解的路还很遥远

我们的邻邦对我们的了解和关注，比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和关注多得多。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节目录制得很顺利。有观众对孔子学院和中国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询问我们孔院的上课时间。结束之后，主播们都出来和我聊天了，一位还现场学起了书法。她们都想帮我洗毛笔，还好我用了三支，刚好够分。
她们对书法的兴趣远远大于国画。一位主播告诉我，她特别喜欢红色的宣纸。一位主播对着一张草书的“福”，用手指比划着，说：“Wow,so cool!”她们完全不懂汉语和汉字，却能领悟到书法之美。这让我着实意外。
在得知我把福字都送给她们之后，大家都很高兴，连着冲我说“谢谢！”她们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回答说，是good fortuneand good luck的意思。经理直接选了一张福，用图钉很小心地订在了身后的墙壁上。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
艺术是无国界的。中国的，也是世界的。艺术甚至不需要任何语言作为媒介，就可以进行心灵上的交流。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近两个小时，我有些得意，就像打了一场大胜仗。被大家簇拥着，飘飘然之间，有种“Culturestar”的感觉。
结束了，叶莲娜请我去她家里吃午饭。没想到，进门就有一只大狗狂吠着冲我扑了过来。尽管栓着链子，可也把我吓得够呛。因为我在6岁那年被狗咬过。我仓皇而逃，撞到了门框，还跑掉了一只高跟鞋。在那一瞬间，Culture star”的感觉荡然无存，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6 岁那年。就这样，“Culture star”被一只大狗咬回了原形。